“邹宜均得了精神病!”
在没有医生鉴定的情况下,邹宜均的母亲和哥哥就这样轻而易举决定了她的精神状况。
不久后,邹宜均在给父亲扫墓的路上,被几个男人强制关进了精神病院。
在精神病院里,该如何证明自己没有精神病?这成为了困扰邹宜均的难题。但邹宜均不知道的是,精神病院根本没打算放她出去,她所有的自证都是徒劳的。
邹宜均的家人为什么要这么对待她?最终她的家人受到惩罚了吗?后来她又为何要出家?
不被欢迎的出生
邹宜君出生在广东惠州一个条件还不错的家庭,有一个哥哥两个姐姐,母亲在怀着她时满怀希望以为是个男孩,结果却大失所望。
身为家里的老幺,邹宜君并没有获得特殊的对待,在家中也仿佛是一个“隐形人”,毫无存在感。但她不哭不闹,默默地忍受着一切。
邹宜均
邹宜均只能将多余的感情寄托在学习上,她明白在这个家里没有她的位置,只要上了大学就能离开这个家。
邹宜均高中时的成绩非常好,高三毕业如愿以偿考上了华南师范大学,她开始期盼自己美好的未来。
在大学里,邹宜均第一次接触到公益,她开始觉得自己是被需要的,自己的存在是有价值的,让她感受到了久违的快乐。
大学四年,邹宜均过得既充实又快乐,她觉得未来可期。
父亲病重,无奈结婚
大学毕业后,邹正当宜均为自己的未来做考虑时,母亲的一通电话让她从对未来美好的期盼中清醒。
邹宜均看到竟然是母亲打来的电话,非常开心地接起,却突然听到了一个噩耗:父亲癌症晚期。
邹宜均与家人
在回家的路上,邹宜均还觉得不可思议,印象中的父亲一直都是高大威严的,看起来非常强壮,她在这个家中为数不多温暖都来自于父亲。不像母亲重男轻女眼里只有哥哥一般,父亲对四个孩子一视同仁,但对他们也并不亲近。
到了病房里,邹宜均看着瘦的只有皮包骨的父亲,忍不住哭了起来。
母亲看到邹宜均来了就哭,阴阳怪气的说:“进来就哭,不知道的以为你哭丧呢,刚好家里就你没结婚,赶紧把婚结了给你爸冲冲喜。”
父亲强撑着对她说:“别哭,不是让你冲喜,家里其他三个孩子都结婚了,爸不放心你一个人,这个孩子家里条件很好,你嫁过去了不用吃苦。”
邹宜均本来想拒绝的,但是看着父亲期盼的眼神,只好答应下来,现在只要能让父亲开心,什么她都愿意做。
邹宜均
于是,邹宜均便与一个只有数面之缘的男人结了婚。
短暂的婚姻,六亲不认的家人
婚后不久,父亲还是没能抗住病魔带来的伤害去世了,这让正处于新婚中的邹宜均感到伤心。
家人们开始忙起父亲的后事,邹宜均对这场婚姻感到后悔,她找到母亲诉说,却被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:“嫁人了就好好过日子,离婚多丢人啊,人家条件那么好,你还有啥不满足的。”
邹宜均又找到两个姐姐,得到的回复也是一样的:嫁人了就好好过日子。
但两个人稀里糊涂地就结了婚,婚前根本不了解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。婚后二人过得一地鸡毛,几乎天天都在吵架。
后来邹宜均的丈夫喝醉后甚至还家暴,这让她实在无法忍受,直接跟对方提了离婚。对方确实理亏,便同意了邹宜均的离婚请求,还给了她30万的补偿。这场维持47天的婚姻就这么结束了
父亲的去世、家人的不理解、婚后的争吵,让邹宜均的情绪有些负面,但她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,并决定将这笔钱投入她之前未完成的公益事业。
谁能想到,这笔钱竟成了后来邹宜均遭遇苦难的源头。
邹宜均
邹宜均的哥哥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得知她有30万,还得知她准备将这笔钱捐出去,便撺掇母亲将这笔钱要回去。
在母亲看来,邹宜均就是个没良心的白眼狼,宁愿将钱捐给无关紧要的人,也不愿把钱拿来孝敬她。
除此之外,当初父亲去世时将财产平分给四个孩子,邹宜均分到了一套房,但母亲却将这份属于邹宜均的遗产独吞了。在母亲看来,邹家的遗产就全是儿子的,给女儿就相当于给外人。
父亲去世后,邹宜均与家人的关系更加淡薄了。在母亲一次次的胡搅蛮缠下,甚至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,她无法理解为什么母亲能偏心到这种地步。
邹宜均
原生家庭给邹宜均带来的伤害太大了,她觉得自己应该找一个心理医生聊聊。
然而,就是这次看心理医生,让邹宜均的母亲和哥哥有了对付她的办法。
为钱机关算尽,被迫进入精神病院
哥哥得知这个消息后,便立刻想到:精神病人的财产都是由直系亲属管理的。
但母亲对于这个想法并不理解。但很快就理解了,你怎么证明自己没有精神病?还不是医生说你有,你就有。
于是,他们便演了“一出好戏”。
先是母亲“无意”的对外透露出女儿最近情绪不对劲,然后哥哥再否定这个说法,并假装对母亲呵斥。这样一来别人就会脑补邹宜均脑子出问题了。
很快,邹宜均脑子有问题这件事就在周围邻居间传开了。
邹宜均
母亲和哥哥也联系到了一家精神病院,称自己家里有精神病人,很快就会“送过去”。
不久后,哥哥联系到邹宜均问她父亲祭日那天要不要一起去墓地,邹宜均很奇怪哥哥竟然会关心她,但也没多想只觉得哥哥应该是良心发现了,便答应了当天一起去。
年10月21日,邹宜均准备好供品后便在楼下等着,等哥哥开车来了以后,邹宜均觉得奇怪,为什么母亲没来?哥哥借口说母亲不舒服,邹宜均便上了车。
走到半路,正当邹宜均望着窗外的风景发呆时,突然有人出现拦下他们的车。几个大汉身穿便衣自称警察,将邹宜均塞进了一辆面包车上。
邹宜均一边挣扎一边喊救命,然而荒郊野外哪来的人来救她呢?很快邹宜均的手就被铐了起来,眼睛也被蒙上。胳膊上一阵刺痛,她感觉有什么东西进到了身体里,她的意识开始逐渐变得模糊,在她失去意识的前一秒,听到了一阵熟悉的声音:“好了,快把她带走吧。”
等邹宜均醒来后,她观察四周发现墙上印着“医院”,这才明白哥哥对她突然示好的用意,可惜为时已晚。
医院
并且邹宜均得知,在她昏迷的这段时间,医生已经下了诊断:“邹宜均就是一个精神病”。
邹宜均觉得可笑,只凭着她母亲和哥哥的一面之词就将她诊断为精神病。这让她感觉到愤怒,同时也彻底对家人死心了。
此时的邹宜均还不知道,30万已经进了母亲的口袋,甚至属于她的那套房产,也早已被换了门锁,上面还贴了一条通知:除了母亲和哥哥外,任何人都不能入住。
通知
这一切的根源都来自于母亲和哥哥的贪心,金钱让他们没了良知,在他们眼里亲人哪有钱重要。
联系到律师,获救之路一波三折
在精神病院里,该如何证明自己没有精神病?邹宜均试图自证,但谁会相信一个精神病人说的话呢?她的挣扎换来的只有电击以及镇定剂。
邹宜均决定先假装顺从,看能不能找机会逃出去。精神病院的看守极其严格,她根本就没有机会。
邹宜均又想到了找朋友求助,但她想到那些针对她的流言蜚语,不知道朋友会不会相信,但实在没办了,只能先试了再说。
她在大家可以自由活动的时候,借了病友家属的电话打给了朋友。朋友听后大怒,并且刚好认识一位靠谱的律师,可以探视的时候一起去了解详情,以防万一朋友将律师的联系方式告诉了邹宜均。
然而邹宜均等啊等,都没等到朋友来探视,反而等来了母亲和哥哥。
邹宜均
他们帮邹宜均办了“出院手续”,称支付不起精神病院的钱了,要带她回家。然而,他们却将邹宜均送到了另外一家精神病院,并且说她病情严重,严禁任何人探视。
原来,朋友确实带律师来到了医院,但医院却声称探视规则已经改了,让他们下次再来。等下次他们来的时候,医院却直接拒绝了探视要求。
这下律师明白了,医院不愿意让邹宜均跟他们见面,便决定采用特殊的方法:将这件事公布于众,利医院同意。这个方法虽然特殊,但合法。医院不得已只能同意他们探视邹宜均。
邹宜均的家人得知后,便将邹宜均转到了另外一家精神病院。
医院管控得更加严格,不但有24小时的监控,甚至还派了一个人跟着她,表面上是照顾衣食起居,实则监视她的行为。
邹宜均
邹宜均知道反抗是徒劳的,只能假意顺从,找到机会再跟外界联系。
三个月后,邹宜均找到机会,偷了清洁工的手机,在厕所里悄悄拨下了那个早已熟记的电话。
律师同情邹宜均的遭遇,便立刻着手准备资料,连同电话录音一起公之于众。
一时间,报纸、电视等等各种媒体全都在报道这件事。人们对此感到不理解:为什么会有这么禽兽的存在?为了财产竟然将亲人送进精神病院!
邹宜均在大家的帮助下恢复了自由。一开始,她并不想上诉,只想快速结束这件事。
但律师告诉邹宜均,如果放弃上诉,那么在世人眼里她还是那个精神病人,她的父母和哥哥依旧可以轻而易举地将她送进精神病院。
于是,邹宜均决定借助法律的武器维护自身权益,让法律给这件事一个明确的判决。同时也要证明自己没有精神病;证明母亲和哥哥签的委托协议是无效的。
邹宜均母亲的委托协议
年9月2日上午,此案开庭审理,医院的责任,只是象征性地收了1万块钱的精神损失费,要求他们公开道歉。
母亲和哥哥都没有出庭,来的只有他们的律师、邹宜均对家人已经彻底失望了,目前的结果对她来说已经够了。她再也不想跟他们有任何的纠葛,决定放弃上诉。
出家为尼,云游四海
出院不久后,邹宜均便写了一篇文章《疯人院日记》,医院的全部遭遇公之于众。
并且,为了防止有人受到她这种遭遇,撰写了《精神卫生独立报告》。
年,邹宜均选择削发为尼,发号果实,希望能用宗教的力量平复曾经家人带给她的伤害。
邹宜均
皈依佛门的果实,过着平静的生活,日日吃斋念佛,她异常的珍视当下的这种生活。
她也终于可以继续之前未完成的公益事业,开始云游四海,希望用自己微不足道的力量去帮助更多的人。
出家,对于她来说便是新生。
邹宜均(左一)
对于大部分来说,家意味着“避风港”,但对于邹宜均这类人来说,家才是他们风暴的来源。
童年时母亲的区别对待,兄弟姐妹的漠视;长大后母亲和哥哥为了金钱机关算尽,这些对于邹宜均来说是一辈子的痛。
希望邹宜均后半生万事顺意,过得幸福。